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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3章 番外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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飛機的嗡嗡聲在頭頂響起,顧茗挺著大肚子無奈嘆氣。

鄒妮妮開著飛機低空盤旋飛過,還故意朝她不斷招手,她就更想嘆氣了。

——說好了一起開飛機,你在雲端翺翔,我卻在地上養胎。

肚子裏這個遠遠聽到巨大的聲響,估計是打了一套組合長拳,肚皮在春衫之下一晃一晃,猶如盛了大半桶水的氣球不住晃蕩,馮瞿哪怕見過好多次,依然覺得心驚膽顫,兩只大掌小心的托住了老婆的肚子,並對著肚裏的小家夥威脅:“別跳了!再跳你媽的肚皮就要被踹破了!”

顧茗本來心情不好,都被他這副蠢樣子給逗樂了:“我的肚皮又不是紙糊的,這麽容易踹破。”說歸說,依舊覺得肚裏的小家夥踢的她肉疼。

馮瞿如今看她,簡直比紙糊的還脆弱,行走坐臥都有人跟著,他只要得閑就陪在老婆身邊,寸步不離的守著。

自從滬上一戰之後,馮瞿在滬上醫院裏養了一陣子傷口,兩口子很快就被送回了玉城,留下他在滬上跟各家督軍扯皮,最後還是北平中央政府派了個淞滬護軍使來滬,才算是結束了幾家紛爭。

不過這位淞滬護軍使被幾家聯軍搶占地盤,真正留給他發揮的地方也就滬上,四周都是虎視眈眈的各家軍政府,也是舉步維艱。

如今這些事情都跟馮瞿無關,他們夫婦回玉城之後,馮夫人都已經開始挑奶媽了,還是顧茗再三反對才阻止了她。

林媽從容城被接了過來,她雖是家中老傭人,卻是看著馮瞿對顧茗漸漸上心,終於修成正果的,聽說顧茗懷孕,準備拿出平生所學好好助顧茗養胎,恨不得按著月子的標準讓她一天吃六到八頓。

正好馮瞿也在養傷,她捎帶手就一起侍候了,還說:“孕婦吃的很多也適合傷員吃,少帥正好也需要補補氣血。”

馮瞿:“……”這是拿他當孕婦養了?

不久之後,鄒妮妮從前線回來,雖然吊著一條膀子,可整個人卻拽的二五八萬——她又立功升官了。而且身後還跟著個猶如小媳婦兒一般害羞的少年。

那少年是她在打仗的時候救回來的,聽說家境不錯,大約十八九歲,被救之後為色所迷,說要以身相許,嚇的鄒妮妮這位向來膽大包天的女漢子都結巴了:“你你你……你說什麽呢?”

少年眼神清澈柔軟,如懵懂小鹿般可愛,還畫的一手好畫,筆下的鄒妮妮性感的不像話,連顧茗看了也說“情人眼裏出西施”,簡直是加了濾鏡的靈魂畫手。

靈魂畫手楊晉非要做鄒妮妮的勤務兵,套上軍服也透著與眾不同,唇紅齒白的少年跟在鄒妮妮左右,同營的軍官們都取笑她,直臊的皮厚如城墻般的鄒妮妮也要繃不住了,最後拿槍抵著他的腦袋問:“你到底要做什麽?”

楊晉的眼神溫柔無辜,特別純良的看著她:“你救了我,我以後就是你的人了!”打定了主意要賴上她。

少年太溫柔,鄒妮妮下不去手。

她收回槍落荒而逃,跑到督軍府找顧茗求助:“這小子到底想幹嘛?”

顧茗那時候肚子還沒起來,笑的前仰後合:“人家說的明明白白啊,你救了他他想以身相許!”

鄒妮妮煩惱無比:“可是我喜歡的是強大的男人。”

顧茗一語點醒夢中人:“你都比男人還強大了,要那麽強大的男人做什麽?”

鄒妮妮:“你說的……好像也有道理。”

楊晉終於留在了她身邊,正逢鄒妮妮膀子受傷之際,這小子頗有眼色,將這位女魔王侍候的很是周到,還死皮賴臉跟著鄒妮妮回家。

別人家勤務兵都只在營裏服務上司,他可倒好,直接登堂入室,只差踏進鄒妮妮的閨房了,站在鄒家客廳半點怯意都沒有。

鄒夫人見到少年很是好奇,問道:“你是誰?”

楊晉拿出面見丈母娘的架勢一板一眼的回話:“夫人好,我姓楊,叫楊晉,是鄒團長的勤務兵。”

鄒夫人心道:沒見過這麽膽大的勤務兵啊。

“你怎麽跟回來了?”

楊晉:“團長胳膊有傷,生活不便,我跟過來侍候她。”向鄒夫人強調:“再說鄒團長不止是上官,還是我的救命恩人。”他拿出自己那一套“以身相許”的理論講給鄒夫人聽,把鄒妮妮誇的天上有地下無,讓鄒夫人都有點懷疑他誇的是自家閨女嗎?

“你說要以身相許?”鄒夫人聽來聽去,只有這句話讓她心花怒放。

楊晉:“理論上應該是這樣,只是鄒團長她好像很嫌棄我。”

鄒夫人卻份外熱情:“不嫌棄不嫌棄!”直接替鄒團長作主了。

鄒三兇名在外,軍營裏同齡的軍官們都不敢惹這位母老虎,更何況是娶回家,想到要一輩子被母老虎碾壓,都會心生怯意。但眼前的少年純良天真,不如趁著他還不懂人世險惡,趕緊訂下來才好。

鄒旅長聽說此事,想想居然也覺得不錯:“反正三丫頭性子爆,找個脾氣軟又凡事謙讓的也不錯,至少家庭穩定。”

隨著鄒妮妮胳膊逐漸好轉,楊晉獲得了鄒家人的認可,她也漸漸習慣了身邊有個溫柔少年照顧衣食起居,有次居然還感慨的對顧茗說:“我現在想想覺得自己以前肯定是腦子不清,我家阿晉性格好對我百般謙讓,而且他還覺得我是最獨特最漂亮的女人——我以前怎麽就看上了少帥呢?”

顧茗也曾經深愛過這一款的少年,所以對此也比較有同感:“說實話,他的性格是比較糟糕,也就這幾年改過來了,不然就憑他以前那副自大的狂傲樣子,我是瞧不上的。”

“是吧是吧?!”鄒妮妮如同找到了知音,將馮瞿從頭到尾一頓批,除了長的實在無可挑剔,脾氣更是被吐槽的重中之重:“……你都不知道他以前在軍中脾氣有多臭,只要在他手底下的就沒有不被罵過的。”

顧茗:“這麽一想,其實阿瞿還待我挺好的,他脾氣再臭,好像也沒罵過我啊。”改造男人是個大工程,萬裏長征可不能松懈一步。

鄒妮妮吐槽到一半,結果盟友叛變了,頓時目瞪口呆:“……”這讓她還怎麽講下去?

顧茗雖然懷孕了,但雜志社的工作沒停,照樣出門去工作,為此馮夫人再三反對,就連後來從滬上回來的馮大帥都覺得一切以馮家的繼承人為主,但所有的壓力都被馮瞿一肩扛去了。

他是這樣跟父母解釋的:“阿茗不是個願意悶在家裏的性子,非要讓她留在家裏,萬一悶出病來怎麽辦?對肚裏的孩子也不好啊。”

馮夫人很是擔心:“那也不能天天往外跑啊,太累對孩子也不好。”

馮少帥早就想好了:“我近來閑著,天天盯著她,不會讓她累著的。”

馮伯祥嘴角暗抽:那就讓你爹累著?!

馮瞿自從受傷之後,借著養傷為名過起了甩手掌櫃的日子,除了老婆養胎,其餘的事情他都撒手不管,傷口愈合之後馮大帥也回到了玉城,試圖讓勞模兒子重回工作崗位,沒想到他一聽要忙,就立刻佝僂著腰一臉的不適:“父親,我背後疼。”

心疼的馮夫人把槍口對準了馮大帥:“孩子剛好一些,你折騰什麽呢?傷筋動骨一百天,更何況他還傷及內臟。”

馮伯祥:“……”

馮瞿多年過著自制的軍旅生活,忽然閑下來才發現原來可以這麽快活,早晨起來陪著老婆去雜志社上班,他在樓下找地方喝杯咖啡,或者直接就在老婆的辦公室裏看報紙消磨時光,擡頭就能看到她認真工作的樣子。

中午兩人去外面吃飯,隨著顧茗的肚子吹氣球一般大了起來,但凡玉城數得上名號的大小館子的菜色都被兩人嘗了個遍。

晚上回家去吃林媽的菜,煲的各種湯水都正好,閑暇還能喝個下午茶吃塊蛋糕點心,日子過的簡直太舒服了。

馮伯祥一把年紀容城跟玉城兩邊跑,忙的暈頭轉向,萬般無奈之下把籌備婚禮的馮晨給抓了差。

馮晨也恨不得長駐玉城,能夠每天見到未婚妻寧雪華。

寧雪華離家出走,家裏人雖然很生氣,也怕她一個年輕姑娘家吃虧,結果她居然釣了個金龜婿回家,一時裏都很高興。

馮大帥去滬上主持大局的時候被次子央著前往寧家去拜見親家,兩家順便敲定了婚事,準備來年五月份辦了。

馮大帥忙的焦頭爛額,長子現在滑的跟泥鰍似的,一心盼著老婆肚裏的孩子降生,他只有威脅次子:“如果不來幫我,你就等著為父去寧家退婚吧!”他深知馮晨外表無害,但其實是個極為倔強的脾氣,當初為著學醫還鬧離家出走呢,真要拿不住他的七寸,就會被這小子牽著鼻子走。

果然馮晨與寧雪華如今正是情熱之時,輕易就被親爹威脅了,代馮盼望四處跑腿好幾個月,一直到馮瞿在家裏實在不好意思賴下去了,才總算開始繼續處理公務。

不過馮少帥新近添了個毛病,就是工作間隙出小差,休息的半小時之內也能往雜志社跑一趟,送點湯水或者點心,看著顧茗吃下去,就心滿意足的回去繼續辦公了。

有時候實在走不開,盛儼也能獲此殊榮,回去也要被捉著問好半天。

老婆懷孕之後,他忽然之間就變的啰嗦起來了,連副官都覺得不可思議,顧茗有時候取笑他“鐵樹開花,他還欣然接受。

年底的時候,鄒妮妮終於同意了楊晉的求婚,兩人還去了一趟楊家。

楊家人見到如此彪悍的未來兒媳婦,頓時驚的目瞪口呆,私底下勸說兒子:“我瞧著……鄒小姐似乎脾氣不太好。”

楊晉從小受寵,是家裏最小的兒子,可是秉性善良寬厚,竟也沒養成什麽壞毛病,還特別能理解鄒妮妮的壞脾氣:“她脾氣要是太好,壓不住手底下的人。妮妮如今可是團長呢”

他永遠都記得當初從火光之中沖進來的女人救了他之後,見他還有些呆呆傻傻的,張口就罵:“你是傻子嗎?炮彈過來也不知道躲的!現在不跑,留在這裏等著吃子彈?”

家裏人對他說話可從來沒有這種頤指氣使的態度,可不知道是剛剛被她從學校廢墟裏扛出來,還抱著他躲過了一波炮彈的原因,還是因為她實在漂亮熾烈,他仰望著這個女人,一瞬間臉都漲紅了,心跳加速,腦子裏嗡嗡作響,被她摟著的腰上好像圈著烙鐵……

他從來也沒見過比她更美麗的女人,從硝煙之中沖了進來,徑自彎腰扶起了他。

罵算什麽,被打他都心甘情願,只要能留在她身邊。

楊家人見他鐵了心要娶鄒妮妮,再聽說對方的身份之後也閉嘴了——旅長的寶貝千金,自己本身也有官職,就當……小兒子是入贅鄒家算了。

反正他自己一門心思要往火坑裏跳,也沒人能攔得住不是?

鄒楊兩家見過面之後,便將婚期定在了來年夏天。

顧茗當時肚子已經大了起來,捧著懷裏的肚子算日子:“到時候我也生完做完月子了,應該也能稍微好看一點。”

孕婦發胖、水腫她一樣也沒逃過,而且懷孕到後期還特別能吃,時常半夜餓了需要加餐,竈上常年備著夜宵,連她也控制不了食欲,一餓就脾氣不好,吃不到就朝著馮瞿發脾氣。

馮少帥領會沙包精髓,近來打不還手,罵不還口,還要溫聲軟語哄著,變著花樣的宵夜隨時候著,時不常要誇幾句,好安撫孕婦暴躁的脾氣。

今天帶著顧茗出來散心,原本說好是看鄒妮妮開飛機,她已經學了一段日子。

上次會戰之後,盧家的一架偵察機就被馮瞿搶了回來,他自己又出資購買了兩架,請了教官來訓練飛行員,鄒妮妮是第一位踏進飛機駕駛艙的女飛行員。

沒想到這貨是個炫耀狂,開就開了,還偏要在天上向顧茗招手致意,等下來了還要跑過來炫耀開飛機有多爽:“從高處往下看,人都跟螞蟻似的,連小汽車跟房子都小的跟火柴盒子大小,真是太痛快了!”

顧茗:“……呵呵噠。”

孕婦的心情更糟糕了。

鄒妮妮還沒註意到,兀自說的興高彩烈,馮瞿已經發現老婆有發脾氣的征兆,連忙喝止:“趕緊閉嘴吧你!”別惹的我老婆不開心了!

——再炫老子不讓你開飛機了!

馮少帥的眼神太過兇殘,褪去愛情厚重的濾鏡,鄒妮妮現在怎麽看他怎麽不喜歡,脾氣又臭為人還傲慢,哪裏比得上她家裏的楊晉體貼溫柔?

“好了好了,不說飛機了。”一根筋的鄒團長總算是開竅了,拉著顧茗問她的雜志銷量:“聽說銷路打開了,雜志買的很不錯啊。”

提起她的寶貝雜志,孕婦的心情總算是好起來了。

二月初,顧茗經過一天一夜的陣痛,終於在玉城醫院產下一名男嬰,落地就有八斤,白胖圓潤,馮伯祥喜的哈哈大笑,抱著大孫子不撒手。

馮夫人罵他:“你小點聲,笑起來跟打雷似的,別嚇著孩子。”

小家夥顯然在肚子裏就聽到過各種轟鳴的機器聲,對馮大帥的笑聲並無反應,秀氣的打了個小小的哈欠,閉著眼睛又睡了過去。

馮夫人愛的不行,心肝肉似的抱在懷裏不撒手,眼眶都濕潤了:“你看這小子的鼻梁,跟阿瞿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。”

馮瞿已經急不可耐的沖進病房裏,聞到裏面的血腥氣,他趕緊上前去握住了顧茗的手:“阿茗,你怎麽樣了?”

顧茗昏昏沈沈聽到他的聲音,睜開眼睛笑笑:“沒事,就是好累。”閉上眼睛很快又睡了過去。

入夜,馮瞿守在病房裏,看著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一大一小,心裏是說不出的滿足,緊握著顧茗的手不舍得放開。旁邊的嬰兒床上放著大胖小子,跟其母一樣的睡姿。

女人在睡夢之中眉目舒展,竟然還露出一點微微的笑意,養胎生活倒把她的脾氣給養大了,卻時常逗的馮瞿大笑不止。

在他的眼裏,這個柔弱的小女人力氣不及他,槍法不及他,除了假裝自己很強悍,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表示“我很兇,你別欺負我”,哪還有別的武器?

那不過是她的一層保護殼而已,也許只有縮在殼子裏她才感覺安心。

馮瞿有時候覺得發脾氣的老婆就跟一只小貓咪似的,看似在揮舞著爪子行兇,實則……是在撒嬌而已。

他悄悄脫了鞋子,上床摟住了她,房間裏是三個人的呼吸,溫暖沈靜,遙相呼應,他安心之極,靠在她身邊漸漸睡了過去,夢中也是花好月圓。

月光從窗外撒進來,映照的地上發白,走廊裏值夜的親衛們都安靜立著,生怕嚇到了這初來人世的小小嬰兒,也守護著一家三口的美夢。

顧茗出了月子,督軍府舉行了滿月宴,好不容易把懷孕跟坐月子時期的肥膘減下去,能夠把自己塞進舊旗袍裏,緊跟著就參加了兩場婚禮。

一場是馮晨與寧雪華的,另外一場是鄒妮妮與楊晉的,差了半個月。

兩家先後舉辦婚禮,小胖子也被抱出去見客,差點搶了新郎倌的風采,就連馮晨都說:“早知道就不應該帶小聿過來,現在大家都圍著他轉,誰還記得我是新郎啊?”

馮伯祥請人起的名字,小胖子大名馮聿。

楊晉倒是很低調,完全不介意被小胖子搶了風頭,還偷偷抱了好幾回,好幾回顧茗看到新郎倌目不轉晴的看著小胖子,偷偷跟馮瞿咬耳朵:“楊晉看起來很喜歡小孩子啊。”

馮瞿:“喜歡孩子就好,等鄒三結婚生完孩子繼續去忙軍務,他正好留在家裏帶孩子。”

顧茗笑的不行:“你倒是會打算。”又嚴肅警告他:“你可別想讓我整日呆在家裏帶孩子啊。”

馮瞿壓低了聲音說:“小姑奶奶,我哪敢啊?”

小胖子會笑了,眉目酷似馮瞿,笑起來卻有幾分顧茗的影子,是個漂亮的寶寶,好幾次對著楊晉笑出了粉色的牙床,直讓他連敬酒都敬的心神不寧,不住回頭盯著他看。

等到當晚進了新房,他紅著臉說:“妮妮,少帥家的小聿太可愛了,咱們也生個寶寶吧?”

鄒妮妮考慮一下:“要是生個閨女跟你一樣,生個兒子跟我一樣,那也不錯。”

楊晉呆住了:“……”

馮瞿已經帶著老婆孩子吃完喜酒準備回家,他也不假他人之手,臂彎裏抱著小胖子,走路的步子都放小了,生怕吵到了剛剛睡著的小胖子,連上了車之後都囑咐盛儼:“開慢點。”

顧茗朝後一靠:“這小子打雷都吵不醒,用不著這麽小心翼翼。”

馮瞿年近三十才得了一子,都快疼成了眼珠子,連帶著馮伯祥與馮夫人也是寵孩子的好手,顧茗近來很是憂心,生怕將來在孩子的教育問題是只有自己扮黑臉,便時常給馮瞿洗腦:“兒子要窮養閨女要嬌養,他可是個小子,別嬌生慣養,養成個紈絝性子。”

馮少帥早有打算,註視著懷裏一無所知的兒子,很是同情他:“他也就只有這幾年好日子過,等上了四五歲要讀書識字,就沒那麽舒服了。”

這大約是過來人的心聲。

顧茗總算放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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